去前世耗費在無用之處的時間，三年調查那把火和煜天足矣。目前來看，唯一的變數就是火焰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靈力來源。楚靈不由得心生憂慮，敵人在暗他在明。當日的陣仗六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到齊，就算太上老君想要出陰招，也得顧忌一下臉麵。所以出招傷人的背後主手，是一位事後不會被追究唯恐天下不亂並且從不思考表麵關係的靈。六界中的魔界最為放蕩不羈，魔君尢昱絕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機會中傷其餘五界，尤其是內鬥。能與它相...-

誰都知道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殺灰仙九死一生。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灰仙的功德遠在他們之上，包括煜天這個早就用光功德的人。

“還要繼續嗎，我們不過相逢瞬息，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閻珊作為東道主，再次向眾靈表露心跡。視死如歸這類大話談不上，不過是儘人事聽天命，上天有好生之德。

姬歲旻拿捏不定:“不如把這次計劃看作是我們的籌碼，由上天裁決。若成功，剷除那位就是我們的最終目標；若失敗...”

煜天接上:“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宮舟打趣道:“你還挺有辦法。”

六靈秘盟就此結下，萬念歸一，灰仙的性命是決定因素。

“如若我從…”

尢昱難得提出意見，不料被楚靈打斷:“我加個碼，分道揚鑣。事成三日後此竹屋相見，如若不然天高海闊任君選。”

宮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收起頹令鞭於手腕，將茶杯一飲而儘倒扣:“諸位，江湖有緣再見。”

再次回到木屋已是夜半三更，煜天將湛盧劍擱置一旁忍不住問道:“廿八那日不與鬼神衝撞，與他們攜手曲意繞遠路，不如直接…”

楚靈找出妖界其中一封求救信遞給他看:“灰仙能力非凡，壓抑多年的功德頃刻間足以匹敵四大將軍。這幾日你我暗中摸索，試著從灰仙靈罩內撬開一絲縫隙，不能活捉亦不可放生，他必須死於廿八。”

其實她們的對話，煜天能聽懂個七七八八。師父教他不可斷章取義，也不能偏聽偏信。她們的計劃具體是什麼怎麼做，最終是否對師父不利…師出有名，如果楚靈找到了必死之局，他會選擇大義滅親。

“楚靈？”

在煜天的叫喊聲中，楚靈緩緩睜眼。桌子上擺著熱氣騰騰的小籠包，煜天拿起筷子夾中一個：“灰仙占領了禱過山，他的升神禮改在廿六寅時，早上剛買的包子，牛肉餡的。”

楚靈一個激靈抓起隕蕭就要出門，煜天像是早就算中，用筷子將包子串成串遞給他：“還是要吃點的，趕過去不知道能吃幾口飽飯。”

“什麼時候的事，”楚靈大口進食，隕蕭騰空而起，藍色火焰席捲天空，一旁的小夥正感歎萬裡無雲，“怎麼冇早點叫醒我？”

煜天平地拽起一隻被貼了符咒的鬼靈，摘下符咒鬼靈機械化般重複：“禱過山被屠，廿六寅時升神禮。”

煜天一鬆手，鬼靈猛的紮地。他召出湛盧劍，禦劍飛行前往禱過山。楚靈眼尖，選中山峰交界處。人妖坐落於雜草，利用地理優勢將靈力四散開來，努力挖掘灰仙範圍內的破綻。

每類生靈都有自己的活動範圍，生靈的領頭者會佈下安全區，此為靈罩。倘若有誰發動侵略，首先要破解的就是靈罩。楚靈壓低自己的靈力，儘量在最小範圍內鑽進禱過山。可惜灰仙功法過高，他占不了便宜，硬闖的話勢必打草驚蛇。

煜天平複靈力，在楚靈同情的目光中說出西南角存在一扇門。

“你...的靈力進入靈罩了嗎？”

煜天點頭：“靈力隨靈罩波動而遊走，在狹小的生存環境中形成了一扇門的阻礙麵。”

楚靈知道稱霸六界的他很強，卻想不到他竟然能四兩撥千斤般探入靈罩並毫髮無損。他迅速將這個訊息利用隕蕭傳遞給其餘四靈，接下來隻需要等待夜幕降臨。

“廿七衝撞泰山王，所以他提前一日。冥界不便出麵，魔界可趁此機會對灰仙痛下殺手。姬歲旻應會大展拳腳，我護其左右。至於宮舟…”

煜天拔劍：“她的鞭子變幻莫測，我去灰仙殿守著。”

這些靈中，煜天最感興趣的就是宮舟。來曆不明的身世與深不可測的實力，能同高手過招是煜天存活於世之緣故。

對於煜天的忍讓，楚靈猜到了七七八八：“為何這次你不急於殺敵？”

煜天收劍，隨之一起消散的是他的意念：“宮舟比我們更有殺氣，她的怨氣似乎不是你我能相提並論的。頹令鞭...她是一位很強的夥伴。”

姬歲旻一早從西南角潛入禱過山，在老鼠們的帶領下，她分辨出哪裡是茅房，哪裡是貢品。她佯裝守衛換崗，學著老鼠互聞味道後溜進貢品室尋找灰仙最容易接觸到的食物。

滿屋子美食，她一個個看過來需要一段時間。她蹲下來，利用老鼠的視角嘗試尋找最顯眼的是隔層上最右邊用金色勾勒的白淨瓶。鎖骨鈴應聲而起，在兩個淨瓶裡舞樂。

“誰！”

升神禮是每位仙靈必須經曆的一次劫難，若有生靈反對，大可上門挑戰。灰仙大擺筵席，小老鼠們圍聚一團，肆意妄為的享受偷來的山珍海味。

“大人，這是冥界送來的珍酒，據說隻有那位才能得到幾壺，我們能嚐嚐嗎？”

灰仙冷哼一聲，將“珍酒”舉過頭頂：“今夜誰都不能掉以輕心，升神禮過後，自有豐厚的獎賞等著你們。除了禱過山原有的食物，剩下的一律不許動，都聽明白了嗎！”

“是！”

灰仙嚴陣以待的守著禱過山，子時已過半晌，整座山安靜的掉一根針都能聽見位處何處。正當他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西北處突然來報，靈罩外有大量生靈聚集。

“小的們，跟我走！你們繼續守住崗位，不許鬆懈！”

灰仙憋了一股氣，重新穩固靈罩後，帶著半數老鼠前往西北角的營寨。

“灰仙大人，彆來無恙。”

灰仙急吼吼趕來，卻發現那些生靈都是來自冥界的鬼影。他氣不打一處來的破口大罵：“我已經專門避開廿七了，***你們還要我如何退讓？你們冥界***彆太給臉不要臉！”

閻珊抽了一口鬼靈舉著的菸鬥，朝靈罩上吐了一口氣。白煙所到之處，靈罩瞬間化為烏有。突如其來的波動讓灰仙有些耳鳴，他穩住陣腳，重新升起靈罩。仔細觀察一番，冇想到對自己先出手的竟然是閻珊！

“他**的，你**的彆忘了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冇有我，你**在哪苟延殘喘...”

“報！大人，西南角突然湧進魔靈，直逼灰仙殿。”

閻珊大人不計小人過，鬼靈尊她的吩咐遣散：“好心讓你躲過一劫，冇想到你竟對我...”

灰仙正想道謝，閻珊卻使出渾身解數大哭一場。剛踏上回家之路的鬼靈們數以萬計的重返戰場，隻是跟著閻珊一起大哭大叫，卻冇有實質性的進展。閻珊的聲線愈發飽滿，再不做些什麼等到萬鬼同哭之時，就是他灰仙消亡之日。

“姑奶奶，對不住。今日是我升神禮，招待不週之處還望見諒，今日過後，明日！明日我定登門拜訪負荊請罪，您看如何？”

閻珊得到台階即刻停止哭泣，鬼靈遞上手帕附耳低言幾句後，她才賞灰仙一個笑臉：“先走了，明日記得備點厚禮。”

確定這位閻鬼走了之後，灰仙才放心的辱罵幾句。他大搖大擺的打道回府，從靈罩入侵，一直到灰仙殿，每條路上都埋伏不下百萬的生靈。雖說佈防周全，耗費所有老鼠的性命必然能撐到寅時結束，但他還是要站立灰仙殿等候成神那刻的到來。

殿內的老鼠們抱著武器空想：“西北角大人應付的來嗎？”

“是冥界的，不會對大人出手，各位放心。”

“你怎知是鬼靈？”

尢昱學著老鼠的樣撓撓耳朵，還未成形的萬鬼同哭，這些毛都冇長開的老鼠肯定冇聽過：“黑壓壓一片自然是冥界派人來賀喜的，大人喜事將近，我們何不也跟著慶賀慶賀？”

“說得有道理，但是大人不讓我們碰冥界的東西呢。”

“鬼靈都來慶祝了，我們喝一點酒也沒關係吧？”

老鼠們猶猶豫豫，就等著哪位出頭鼠願意帶領一下。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升神禮過後灰仙大人不會糾結這壺酒被誰喝了：“可是大人說不讓我們...”

“冥界的珍酒，我們幾輩子都見不到一次的呢！”

尢昱見老鼠們冇一個敢上前，他自告奮勇跳上房梁，在側麵打破一個小洞：“太好喝啦！”

有了第一，就有第二第三...灰仙殿的老鼠們蜂擁而至，五壺珍酒被一搶而空。

宮舟正大光明的踏著魔界的便利不費吹灰之力直達灰仙殿，開門後發現裡麵隻有醉倒的老鼠，灰仙消失的無影無蹤。正當她欲要一把火燒了這宮殿時，煜天及時製止：“當心！”

灰仙從背後出招，火把順延灰仙的霽懲鞭直指宮舟要害，她一眼認出熟悉的武器：“你竟...”

灰仙不疑有他，順勢收鞭，軟鞭換硬鞭，再次發難宮舟。晃神的宮舟被煜天推開，湛盧劍挑起硬鞭發出尖銳的刺耳聲。煜天右手方向不便，被灰仙逼至尖端鬆手，湛盧劍沉重落地。

說時遲那時快，宮舟看準時機朝灰仙背後刺去，被老鼠們以數量壓製，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煜天被灰仙架住脖子身後冇有迴旋的餘地，灰仙舉起右手放肆大笑：“什麼六界禍星，不過如此。”

兩隻老鼠押解姬歲旻至殿堂，向灰仙略表衷心：“大人，趁機混入貢品室的陌生女靈已被捕獲。”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脆的叮噹聲，外表看似簡單，內部暗藏殺機。啞鈴瞬間增大數倍，中藥的苦味蔓延至各個角落。二人不再針尖對麥芒，情緒也冷靜下來。煜天有模有樣的向她致歉：“抱歉，我為不禮貌的眼神向你道歉，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宮舟的名聲遠揚，我隻是有些好奇。”宮舟麵色緩和，看碟下菜明顯不是她的專長，現在氣氛這麼緊張，她也冇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桌子旁的女子端起茶杯，靠近楚靈一步：“你就是楚靈吧，與閻珊描述的相差不大。...